為了解當前中職學校“停課不停教、停課不停學”的現狀和經驗，在中職學校開展為期一個月的在線教學基礎上，筆者選取湖南省株洲市20所中職學校的師生作為對象進行了抽樣調查。此次調查數據收集分為三個方面：一是通過“停課不停教，我是這樣做的”征文，了解中職教師在線教學的具體做法，截至3月20日，共收到征文106篇。二是通過專題教研活動，在線觀察5節中職教師教學直播課，了解在線教學實況。三是開展在線教學情況問卷調查，問卷分為教師卷和學生卷，內容涉及在線教學態度、內容、手段、方法、效果及存在的問題與困難等，共有196名教師和2693名學生參加了問卷調查。
中職在線教學調查現狀及分析
第一，在線教學覆蓋城市、鄉村和不同專業課程。參加在線學習的學生76.54%居住在鄉村，23.46%居住在城市，教師則相反，只有36.73%居住在鄉村。參加在線學習課程人數最多的是語文（95.15%）、英語（93.1%）和數學（92.8%）三門基礎公共課，其次是專業課（84.42%），思政課相對來說比例較低（56.86%），可能與部分學校對該課程教學沒有引起足夠重視有關，也與平時教學督導發現的一些學校思政課開設不齊、課時不足及專職教師缺乏有關。
第二，學生對在線教學內容總體滿意度比較高。具體教學內容以復習舊知識（75%）為主，其次是學習新課（39.29%）及抗疫教育（26.79%），有的學校還安排了課外閱讀指導（20.83%）、體育鍛煉指導（11.90）等，近八成（79.45%）學生對學習內容表示“滿意”和“非常滿意”。
第三，大部分學生能夠積極參加在線學習。超過八成學生（84.23%）表示“每次都會按時參加在線學習”，超過九成教師（94.05%）也認為學生能夠積極參加在線學習。但是調查也發現，對在線教學持肯定態度不一定等于喜歡在線教學方式，表示“喜歡”和“非常喜歡”在線學習的學生只占一半（56.35%），教師問卷也表明了類似結果，表示喜歡在線教學的教師不足一半（44.04%），這說明目前無論教師還是學生在實施在線教學中還存在諸多問題與不適應。
第四，學生不希望在線學習時間太長，多數贊成每天2—3小時的集中安排。每天實際在線學習時長在2個小時以上的學生比例為85.86%，而期望該學習時長的學生比例只有69.41%，實際比期望高出16.45個百分點；實際在線學習3個小時以上的學生比例為66.37%，比期望該學習時長的學生高出17.73個百分點。可見時間越長落差越大，說明多數學生不主張居家在線學習時間太長。
第五，教師在線教學使用最多的方式是直播，最多的工具是微信、QQ和釘釘。近八成教師（76.79%）采用了直播方式教學，使用最多的平臺是微信（60.71%），其次分別是學習類AAP（36.31%）、QQ（34.52%）和釘釘（30.95%）。關于直播教學，在每次直播教學的時長上，教師與學生的要求存在差異，60.23%的學生希望教師每次直播時間30—45分鐘，但多數教師（73.21%）直播時間超過了45分鐘。
第六，在線教學實際效果總體上較好，但還需進一步提升。八成多學生（84.38%）希望通過在線學習有所收獲，但只有35.03%的學生同意“這次在線學習讓我收獲很大”。教師對在線教學效果的評價比學生略為樂觀些，只有25.59%的教師不同意“我覺得在線教學的效果不太好”。因為沒有對學習內容進行檢測，目前尚無法判斷師生的主觀評價誰更準確。不過，無論教師還是學生，完全肯定在線教學效果的比例都沒有超過30%，學生比例則更低，只有12.02%。
中職在線教學的主要問題與困難
35.12%的教師表示“實施在線教學困難很大”，只有1.79%的教師表示沒有困難。教師在線教學的困難主要是“不知道選擇何種教學方法”（39.88%）、“不知道平臺如何操作”（27.98%）、“不知道選擇什么教學內容”（22.62%）和“不知道選擇什么平臺”（18.45%）。此外，還有31名教師在開放題中列舉了“教學效果難掌握”“學生參與度不高”“備課難度大”“網絡卡頓”“視頻錄制難”等困難。在開展在線教學前，只有一半的教師（57.74%）表示參加了學校組織的在線教學技術培訓，因此在突如其來的“停課不停教”中有教師表示“不知道平臺如何操作”也就不足為奇了。
值得肯定的是，職業院校教師教學能力比賽對教師在疫情期間開展在線教學發揮了一定作用。81.55%的教師表示近幾年開展的職業院校教師教學能力比賽對自己的在線教學有幫助，其中認為“幫助非常大”的占32.74%，但也有48.81%的教師認為“有幫助但不大”。
學生在線學習中遇到的困難似乎比較大。在開放題中，有673名學生列舉了具體困難，排在第一位的是“聽不懂”（154人），如“講得太快，沒聽懂”“新課不太能聽懂”等；第二位是信息技術問題（148人），如116人表示網絡掉線及卡頓等；第三位是學習氛圍問題，92名學生表示在線學習沒有教室上課的氛圍、自制力不夠；第四位是盯著手機屏幕時間太長傷視力（31人）。
提高中職在線教學效果的建議
疫情肯定會結束，延期開學也是暫時的，但隨著教育信息化的推進，以“互聯網+教育”為特點的信息化教學只會加強，總結其間的問題和經驗，對推進中職信息化教學改革可以提供有益幫助。
首先，保證終端不讓一個學生“掉線”。信息化教學終端是在線教學的基本保證，因此開展在線教學首先要充分調研教學對象，了解學生居家已有的學習終端設備，不讓一個學生因為終端問題而學習“掉線”。尤其是中職教育，要考慮許多學生居住在農村的現實。問卷調查發現，確實有個別學生在硬件上存在問題，如寬帶或帶寬不足，造成觀看直播卡頓讓在線教學效果大打折扣等，這就需要注意，在線教學不等于直播教學，也并不是直播越多越好，要根據教學對象采取直播、錄播、線上答疑等混合式教學方式。
其次，建好平臺不讓在線教學畏難。在線教學選擇什么樣的平臺十分重要，在調查中發現，教師使用的平臺種類很多，在沒有最合適的教學平臺出來之前這是很正常的，但一些學生反映，同一個班級不同任課教師使用的平臺卻不同，導致學生手機里要安裝幾個學習軟件，讓本來內存不足的手機更加不堪重負。可見，在線教學并不是平臺越多越好，建議至少同一所學校的在線教學平臺要統一。同時，還要加強師生的信息化教學技術培訓，讓信息化教學逐漸成為學校常態，并根據中職教育特點，打造出適合中職教育需求的信息化教學平臺。
再其次，建設優質數字資源不讓在線教學成為現場教學的翻版。從調查來看，疫情期間的在線教學多數還是停留在知識點的講授，在教學觀念和方式上并沒有發生根本轉變。因此，不少教師感嘆在線教學學生組織難、管理難，學生則覺得學習效率低。造成這種現象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因為教學平臺中沒有足夠的學習資源，教師只能用講來代替學生的學習。因此，下一階段信息化教學應將重點放在課程資源建設上，除了教師建設好個人教學空間外，還可以整合優質教學資源，以學校或區域為單位，共建共享一批優質在線精品課程。
最后，控制時間不讓在線教學厭倦。調查顯示，有的學校甚至把平時教室上課的課程表搬到了在線教學，上午和下午排得滿滿的，還有的教師直播時間比較長，超過了學生心理承受范圍。注意力曲線告訴我們，人的注意力最集中、最有效的時間是在開始時的10分鐘，因此在線教學除了有效保證學習終端、認真挑選平臺、充分提供教學資源、精心設計教與學的過程外，科學安排教學時間，也是在線教學效果的重要保證。（何文明 湖南省株洲市教育科學研究院職業教育與成人教育研究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