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在重慶沙坪壩區的立信職業教育中心新能源汽車實訓中心，學生正在組裝新能源汽車減速器。視覺中國 供圖
《2020中國職業教育質量年度報告》日前發布，顯示出其作為職業教育履行責任擔當、確立質量發展觀、宣傳發展成績、接受社會監督重要載體的作用?！笆奈濉逼陂g，創新職業教育質量監管方式需要職業教育質量年度報告重新審視報告什么、向誰報告、怎么報告三個基本問題，明確職業教育質量年度報告的意義、內容與形式。
質量年報報告什么
在回答“報告什么”這一問題時，有必要在認識上和理論上對職業教育質量的概念加以界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高等教育的外部質量保障：作出選擇》中指出，“不同的利益相關者會就高等教育領域中的質量問題進行爭論：一是因為關于高等教育的目標并沒有一致的、精確的界定；二是因為高等教育的多元化和教育過程的復雜性。因而，在分析質量時，需要明確質量主體以及出于何者的利益”。可見，教育質量的概念雖然難以界定，但是利益相關者用來判斷教育質量的標準卻是能夠被清晰界定的。因此，可以選擇從利益相關者的視角出發界定職業教育質量的概念，即職業院校教育活動滿足利益相關者需要的程度。
職業教育教學活動過程中的利益相關者大致包括政府、學校、學習者以及以企業為主的產業界。對政府而言，職業教育教學活動是發揮公共職能的需要；對學校而言，是專業建設和院校發展的需要；對學習者而言，是立德樹人、養成職業素養和提高可持續發展能力的需要；對產業界而言，是組織人力資源開發的需要。因而，質量觀可被劃分為政治性價值取向的職業教育質量觀、專業性或職業性價值取向的職業教育質量觀、適合個體需要價值取向的職業教育質量觀和資本性價值取向的職業教育質量觀。
在明確了討論職業教育質量的立場后，還需要進一步分析各利益相關者關注職業教育哪些方面的質量，可以選擇縱向過程、橫向范圍以及教育內部活動三個視角來分析。從縱向過程看，職業教育質量可分為投入質量、過程質量和產出質量；從橫向范圍看，職業教育質量可分為人才培養質量、技術服務質量和社會服務質量；從教育內部活動看，職業教育質量可分為教學質量、管理質量和服務質量等。
綜合上述職業教育質量的各個維度，可形成職業教育的四方面質量要素，即政府投入質量或履職質量、人才培養質量、院校管理質量和服務貢獻質量?？蛇M一步細化不同利益相關者所關注的職業教育某一具體質量的維度，例如政府履職質量可包括政策落實、經費保障、專項引導、質量保障；人才培養質量可包括素質教育、就業質量、成長成才和創新創業；院校管理質量可包括專業建設、“三教”改革、信息技術、國際合作和治理能力；服務貢獻質量可包括服務終身學習、服務區域發展、服務市場需求和服務國家戰略。
質量年報向誰報告
職業教育質量評價主體多元，由于立場、觀點及需求各不相同，對于職業教育的質量評價也會存在差異。因此，職業教育質量報告就有必要同時考慮不同利益主體的價值需要，明確報告對象，確定數據組成，規范呈現方式。
不同利益主體的價值訴求不盡相同，主體與對質量的主張存在“差序格局”。例如，與職業院校相比，政府與產業界對教學質量的主張就相對弱一些。政府更為關注投入質量或履職質量；產業界希望學校培養的人才能夠熟練掌握崗位知識和技能，更為關注服務質量；學校注重專業建設的邏輯體系、課程教學的知識系統、教師隊伍的科技研發以及院校管理制度的構建等，更為關注管理質量；學生作為學習主體，是人才培養質量的重要利益相關者?？傊?，在職業教育質量各維度下，利益相關者組成了一個由里到外、由親及疏的“差序格局”。在報告職業教育質量時，要分清究竟指向職業教育質量的哪一個維度。
職業教育質量報告需要通過一些定量的方法加以描述，主要包括三個方面：一是公開數據，包括省級質量年報和院校質量年報中呈現的數據，作為教育部核定高校辦學條件主要依據的高等院校基本情況報表中的數據，以及依據教育部《高等學校信息公開事項清單》規定的10大類50條數據。二是調查數據，即通過第三方監測獲取的數據。三是媒體數據，即針對職業教育的社會公眾影響力、社會認可度等方面，獲取到的權威媒體數據。同時，針對無法利用定量數據清晰描述的指標，可采用案例形式表達。獲取數據的途徑越多，數據內容會越豐富。不過，數據是基礎，統計是手段，解讀才是價值。通過數據把職業教育背后的問題、成就、意義、規律呈現出來，職業教育質量報告才能夠更加全面、更加真實、更有說服力。
要使職業教育質量報告內容規范呈現，職業院校需要在“十四五”時期的報告中做到：一是凸顯質量意識，真正使職業教育質量報告成為優化院校治理、增強教職工質量意識、培育院校質量文化的重要抓手。二是加強組織管理，建立健全國家、省、院校三個層級的“中高本”一體化的職業教育質量報告編寫和發布機制，成立不同層面的質量報告領導小組，下設編委會，明確職業教育質量內涵，構建寫作框架，進行資料收集，編制質量報告，在每一年度的固定時間逐層級發布質量報告。三是建立反饋機制，明確具體責任人，及時回應各利益主體的問詢，對于具有重大影響的問題可酌情考慮公開反饋。
質量年報怎么報告
對于“十四五”期間職業教育質量報告的報告形式，可以考慮以下幾個方面：一是要明確職業教育的質量內涵，保持總體相對穩定的寫作框架。二是撰寫內容要根據每一年度的特點與時俱進、有所側重。例如在指標選取上，2020 年報告著重選取了疫情期間凸顯職業教育典型特征的指標，突出了新形勢下職業教育所作出的服務貢獻。三是“十四五”末期，需要對五年職業教育發展狀況進行全面總結而不僅僅是簡單疊加，系統呈現“十四五”期間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所涉及數據的準確性、描述的一致性、內容的真實性以及文本的規范性。
因此，建議“十四五”期間職業教育質量報告采用“5+1”的版本形式，即5本年度質量報告和1本“十四五”期間整體質量報告。每一本均需要一體化呈現中職學校、?？聘呗殞W校、本科層次職業學校的教育質量情況。
為實現建設高質量職業教育體系的目標，“十四五”時期職業教育質量年度報告要通過深刻把握質量內涵、著重凸顯質量意識、加強組織建設管理、建立問題反饋機制等策略，明確職業教育質量報告的意義、內容與形式，創新職業教育質量監管方式。通過重新審視報告什么、向誰報告、怎么報告三個基本問題，使得職業教育質量年度報告真正有利于院校發展、有利于政府監控、有利于公眾參與、有利于社會監督，進而有利于促進人才培養與市場需求、區域發展、國家戰略的進一步對接。
（作者宗誠 系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職業與繼續教育研究所博士后；本文系中國教科院課題項目“高等職業院校專業群建設現狀研究”【編號GYC2020009】成果）